工程训练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工程训练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工程训练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很多人很多时间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当大家终于

承认计算机学科首先是工程学科的时候--或者说比如偶像这样的科学家也认同科

研中的学生必须具备一定的编码能力的时候--也许，我们还需要讨论一下计算机

科学中的工程训练应该是什么样的。

Brooks是位大牛，他主持了IBM的360系统，该系统与后来我国的360没啥关系；

他还写了软件工程领域的著作，《人月神话》，让很多管理者的梦想破灭了。

他对于计算机学科的工程训练是这样说的：

很多学院派教育的弱点在于它们对授课和阅读的依赖，而不是相反地依赖批判实

践（critiqued practice）。有效地教育"设计"的方法是这样的，要求学员以学

徒的身份，按克雷计算机的风格设计一个受到很好约束的计算机体系，谱写一首

巴赫风格的赋格曲，或者设计一座Wren风格的建筑。然后知识渊博和目光敏锐的

导师指出其中风格不符之处，并评论该设计在总体上优秀地符合了约束目标的要

求。

语出[Brooks：设计原本（英文版），机械工业出版社，第245页]

我想，好多人马上会感慨，到底是MIT到底是斯坦福到底是GOOGLE到底是IBM，然

后说我们啥时候会有这样的训练呢？

这和国足……对不起，跑题了。

1.我们也可以有这样的训练。所有的国外优秀教材，在网上几乎都能找到盗版，如

果你真的特别特别缺钱的话。这些优秀的教材，每个人都可以看，因为既不涉及

政治，也不涉及他国机密，完全没有审查和禁止。所以，这方面的借口不找也罢。

但是，我们没有去读。

几年前，我对学生们说："面对问题，你们不要就跑到QQ上找个同学问，然后整出

份答案来。"现在我才发现，那真是黄金时代啊，现在的同学甚至不跑到QQ上去

问同学了，他们更倾向于说：抱歉，我整不出来。

几年前，我对学生们说："千万别去看看那些7天21天精通啥啥，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我才发现，那真是黄金时代啊，现在的同学甚至连这些也不看了，他们更喜

欢百度5分钟就能读完就能试试的贴子--然后破口大骂说根本不好使，扔到一边。

评论一个贴子好不好使，你得先读懂贴子里的术语。如果贴子没有使用术语，而

用正常人类就能读懂的话写的，那一定不是给工程师看的。术语使我们精确。而

精确在工程中至关重要，重要到如果不能精确表达，就什么也没有了。

请对比下面这两段话：

- 化学系北面,排球场南面,北苑的西面?

- 这是化学学院前面，地理学院后面，从这张凳子看过去有学生打球的是北苑旁

边的排球场

易读性适合人类，精确适合工程师。如果你想找个人聊天，当然易读性很重要，

如果你想做工程，精确必不可少。不幸的是，没人付我们钱跟我们聊天，想挣钱

只能设计东西。因此，你只能忍受这种非人性的表达方法，因为这是用来指导你

工程的指南。

所以，你必须先学会那些术语，然后再去看那些快餐贴子。术语的解释在手册里

都有，有时你看完手册，快餐贴子已经不必再看了。

手册比贴子长很多，也枯燥很多，但是工具为什么非要闪闪发光呢？当然，为了

你能喜欢它。又一个不幸，如果你不喜欢乌突突的工具的话，不是工具不适合

你，而是你不适合工程。

2. 设计一个微小的计算机体系，是件非常令人向往和投入的事情，但是你首先要

读懂一些东西；设计巴赫风格的赋格曲，一定也令人向往和有成就感，但是我们

得先了解乐理、赋格曲等等一大堆东西。

没有这些坚持，自我设计学习路线，就没有后面的收获。而很多人，如同建一所

说，更喜欢观摩，而且仅仅是观摩。

他们说：我特别特别想来学习一下。

他们说：我特别特别想参与工程，想得到指到。

他们说： ……

其实，他们什么也不必说，他们只需要投入时间。是语言还是行动，能够检验一

个人到底爱不爱你？那么，是语言还是行动，能够检验你爱不爱工程？

如果你骗了工程，正如你骗了你的朋友，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也只来观摩，并

对你寄予无限同情。

3. 有人会问，我想试试某个技术某个实验，我应该从哪里入手呢？

其实答案非常简单，从这里。你要做的就是坐下来，开始写代码，然后发现不

行，当然，不行是正常的，然后修改你的设计修改你的代码，直到今天晚上熄灯。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怎么办？写在纸上，把你的问题拉个单子，明天继续。

不要把那些你看了1眼，思考不到5分钟的问题扔给别人。你提的问题标明了你的

价值。思考5分钟的意思是，坐在这里，只想着这个问题，不考虑任何其他的东

西--人人，QQ，你这个月还剩多少钱可以买几根哈根达斯。思考的投入，如同你

对一个女孩说，你在想她，这个时候你应该没有在想着别人。

在你尝试解决这个问题的过程中，你进步了。而且唯有如此，你才能进步。观摩

不会有任何收益，此事只能躬亲。

写作，演讲，音乐，美术，游泳，自行车，打架，编码，莫不如此。对了，为了

你容易理解，还有恋爱，也是这样。

有人做过比喻，非常精妙。学习就像在体育馆里练肌肉。从来也没有一种方法，

能够让被动动作的那些人长出肌肉来--只有主动地努力才会有效果。通常，主动

的努力以后，你自然会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也会知道应该问谁问什么问题。

4. 如果你做不到呢？如果你不能坚持呢？

其实答案也很简单。这个世界并非只有程序员这一个职业。并非如马利同学引用

的，必须会修灯泡的才是男人，那些管理者，能以各种手段赚钱的，也都是男

人，只要他们的女人承认那是男人即可，有很多女人并不那么介意你的收入来源。

更何况那也是合法的。

金庸先生说，"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有什么法子呢。"

如果不喜欢，即使导师为你设计了Cray计算机的题目，你也会希望观摩导师或者

师兄完成。这就像看别人练肌肉谈恋爱，你能有什么快乐呢。

所以，我想说的中心意思是，如果你不喜欢工程，为什么还要做它？

去做你喜欢的事吧。

5. 补充的

有人会说，我喜欢足球啊，我喜欢篮球啊，我喜欢化妆，我喜欢美食。可是，我

得挣钱呐，所以不得不做工程。

是这样的，如果你喜欢的东西却不能给你带来价值，说明或者你喜欢的程度不

够，或者你付出的代价不够，或者，你非常不愿望承认的，你的天资不够。

因此，你不能以你的爱好养活自己。那么，怎么办呢？

如果你能够养活自己了，在此基础上，你可以花费任意多的时间在你的爱好上。

如果你不能够养活自己呢？

其实答案也非常简单。

如果在你小学的时候，你今天拿到了非常喜欢的游戏，可是又有作业明天一定要

交，二者不可兼得。怎么办？有以下选项，你看看：

- 完成作业

- 打游戏

好了，估计你已经选完了。现在，少年，不是忧伤的时间了，去执行你所选择

的，然后，勇敢或快乐地去迎接后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