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患 ——假期拾遗之五

家里有鼠，就像人有蛔虫。老被折磨，损精耗神，黄面瘦肌，虽死不了，但活得总不带劲……

假期里，老鼠猖獗。它们在我家游山玩水，履迹处处，每个角落都有它们留下的烙印。空调的出水管被咬破，水直渗入客厅；洗手间天花龙骨被啃细，天花板掉了两小块，洗澡时，头上还不停地落木屑；阳台门木下部明显磨损，已经呈锥形，下面总有黄黄类似谷糠的东西，每天去扫也扫不净；水果不能放过夜，某则第二天必有不规则齿痕布满表皮；冰箱启动不了，检查后面电线，居然能看到赤裸裸的铜丝。老鼠出游，游哪儿哪儿遭殃……

仿佛它们才是我家的主人，厨房客厅，阳台玄关，到处是其踪影。遇人也不慌，知道我们笨拙，伤不了其分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不错，但人人喊打人人打不着也是事实，它们就像赵云，前面纵有千军万马，仍往之，进进出出如闲庭信步，刀光剑影里依然毫发无损。我们设下重重关卡，老鼠笼，老鼠夹，老鼠药，通通无效，平添自己心焦……

唯一有点效果的武器是老鼠胶，曾粘住过三只小鼠，可自从三只笨鼠被正法后。其余的像圣斗士般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上当了。他们掌握了我们家的雷区，只去客厅，进卧室，游厨房，有胶的墙角？不去，不去……

老鼠为什么来？为吃的吗？我们开始不让水果在茶几上过夜，每晚11点前倒清屋内所有带有机物的垃圾。可每到深夜，我们仍困扰于屋里悉悉索索的爬行声。

老鼠为什么而来？因为这里有吃的，即使客厅厨房被我们清理干净，阳台上一定还有。阳台上有个鸡笼，里面是几只赖窝的母鸡，食槽里总有些谷糠混饭，老鼠好这口，它们天天来……

家里养鸡，都是自家土鸡，从小养起的。在这个什么专家都信不过的时代，父母连鸡肉的营养也信不过，他们坚持自己养，让鸡远离饲料激素，喂饭喂糠。

家里的鸡我都认得，这只叫小黑，那只叫小卢，还有小花和小布。每次我去学校再回来，阳台上的鸡一只不少。我在校的日子里，父母也吃鸡，不过他们会去市场买，只有我在家的时候，阳台上鸡的数目才会减少，两天少一只，两天少一只。自家的鸡营养高，自养的鸡喂儿好，父母在这点上近乎迷信。

老鼠猖獗，家里为此损失不少，又伤钱又费闲。怎样让老鼠不来？其实有个绝对管用并一了百了的方法。此方法相当简单易行——不养鸡便是了。

这个我知道，父母也明白。只是……

只是我们怎么忍心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