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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美国与“狼”共舞的日子(3)

2009-05-17 22:58 218 查看
先礼后兵和红脸白脸
我没有把所有了解到情况告诉妻,怕她着急。看得出她已开始担心了,担心我们的安全。在最初的几天里,我和妻整天都商量着怎样办,讨论对策和办法。史麦思先生最担心的是楼的安全和保持安静,只要不发生火灾,邻居没有抱怨,搞好住宿职工的清洁,及时打扫和换洗,我这个经理就算当好了。看来酒是祸之根源,限制或不许他们喝酒应是首要住宿纪律,必须坚决贯彻执行。不撒酒疯,安全、安静就有了保证。这么一想,倒增加了许多信心,心里也踏实多了。
一张醒目的“住宿须知”张帖在楼梯口。这是我和妻几天来绞尽脑汁的杰作。我还拷贝了一份给史麦思先生,也好让他知道。我和妻还商定,她先不找别的工作,先协助我把这个工作稳定下来再说,另外还得照顾儿子。我这几天趁住楼人少时,清点财物,登记入账,该补的补上,该配的配齐,刷洗清洁,忙得不亦乐乎。经过一个礼拜的清洗,整个公寓楼,尤其是厕所和淋浴,终于焕然一新。
头几个星期平安地过去了。来了十几个住宿员工,有些是杰克亲自送来的。我和妻每天晚上在他们快回来时守在楼梯口,向他们打着招呼,有机会就聊上几句,连络连络感情,并试图记住他们的名字,检查是否有酒带上楼去。一切都很平静,连个酒渣都没看到。“住宿须知”管用了。我和妻暗自高兴,法治加人治,没有办不了的事。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竟然想喝它一两盅。也许明天妻可以试着找找别的工作了……。
半夜里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撞击声惊醒,是楼上撞门的声音。我赶紧爬起来,抓了件衣服,开门冲上楼去。
迅速打开反锁着的门,楼道里烟气腾腾。隐约见远处一个赤身露体的家伙,刚撞开218房间的门,一见有动静,匆忙躲了进去。
“出来,我看见你了,快出来!”我大声喝道。追了过去,又怕吵醒别人,压低着嗓门。门锁已被撞坏,我用力一推,里面划着门。我耐着性子敲着门,告诉里面那位,有话出来好说。
半天,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是小伯特。黪黑的身子胡乱裹在洁白的被单里,灯光下格外刺眼。他假装揉揉眼睛,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
“别装了。你在哪个房间住?搞坏了门锁你要赔。”
看伯特兄弟俩老实,我特意把他从们分配到把头稍大点的201房间住。
“去年所有空房间门都是开的,我们想在哪睡就在哪睡。你为什么把它们都锁起来?”
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假装的睡相一下无影无踪。他破门而入,不对的倒是我,我强压着努火。
“你没有读过楼下的“住宿须知”吗?”
“一万个感谢!我希望看得懂他妈的“住宿须知”!”。
小伯特把脑袋摇像拨浪鼓一样。这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原来他们大字不识一筐。制订的规矩不都是“聋子的耳朵,摆饰”吗?怪不得史麦思先生对此没有任何批示或修改意见。怪不得杰克那天对“住宿须知”扫了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原来如此!我可真是“老外”了。
“你为什么不住你的房间?”
“我哥哥的女朋友来了,把我赶了出来。”
我倒糊涂了。楼道大门反锁着,怎么还会进来呢?
“告诉我她是怎么进来的?”
“从‘自由通道’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自由通道?”
“明天你自己去看。”
“你为什么不按紧急电铃?我会按特殊情况给你开新房间的。”
“在哪个地狱我知道他妈的铃在哪里!”他又摇晃着脑袋,不耐烦的样子,对了,他看不懂“住宿须知”,又怎知道还有紧急电铃。
“你先在这间房子睡,明天你要赔赏一切损失。”
“我没钱赔。”他又摇摇脑袋。
“会从你工资扣的。”
他一听从工资扣除,急了。
“Fuck you!(美国国骂- 作者注)他们搞坏东西怎么不赔!”
还有什么东西损坏了?他们又是谁?我一听不妙,赶紧追问,要他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告诉你。”他一直在摇着脑袋。
“你自己去厕所、浴室一看就知道了。OK,我要睡觉了,明天一早我要上早班。”说着就要关门。
“好,你先在这间睡,明天上班前找我一趟。”说完,我赶紧走到旁边的厕所,想开灯看个究竟,没灯。灯泡早已不翼而飞。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洗漱台前贴墙的两块大镜子,一块已经不见,另一块已被打破,照着人跟鬼一样。三块淋浴帘只剩下一块。马桶里冒出令人窒息的恶臭味,用过后根本没有冲。我捏着鼻子走过去,按下冲水钮,不工作。再往地上一看,装大卷手纸的塑料盘躺在污水里,手纸卷横在上面,有一大半已被浸湿,没法再用。刚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我打开马桶蓄水盖,原来是脱了钩。挂上钩,再一压,还是不行。赶紧找来搋子,粪便太多,根本搋不下去。“这帮畜牲!”,我骂着,眼睛瞧着天花板,只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伸进马桶去掏。半马桶能把人熏晕了粪才下去了一半。便掏边搋,冲了不知多少次才冲干净。往回走时,看到厕所的门框和锁也已被踢坏了。
越看越不是滋味,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谁干的?真他妈连畜生都不如。我气呼呼地下了楼,一把把那“住宿须知”撕的粉碎。
妻听完楼上发生的事后,直安慰我别急。说小伯特被你逮着了还好办,别的事你怎么查?得想个办法才是。“先礼后兵”看来是行不通了。甘脆,我来唱红脸,你唱白脸,抓住小伯特不放。我要他赔,你就说要是告诉我们其他东西是谁砸的撬的,踢的,偷的,赔的事就免了。我说好,就这么着,明天一早头一件就先把这事搞定。
果然不出所料,小伯特一听这个“给出路”的政策转怒为喜,说一言为定。还高高的伸出他黑皮红心巴掌,使劲跟我拍打一下,给我一个high five,似乎是庆祝他的胜利。
“镜子谁拿了我知道。其它事我需要时间再告诉你。” 他卖个关子,得意地摇着头说。
事情总算有了眉目。镜子被纽约来的鲍尔窃为已有,立在他床边。说是打小落的毛病,不照镜子睡不着觉。另一块是他撬镜子时搞破的,本来只破了一个边,他一生气,把改椎摔在镜子上,才砸的照不成人样儿。淋浴帘被安东尼和候赛盗走,铺在他们床铺上当隔潮布了。说是淋浴室去年就没帘儿照样洗。地上湿了不是有人来拖吗?踢坏厕所门锁,砸坏手纸盘的是佛罗里达来的赛苗干的,说是他要上厕所,但有人插了门栓,边放摇滚乐边冲淋浴,敲不开门。一努之下破门而入,一着急手纸卡在手纸盘里拽不出来,才“杀鸡取卵”砸了取出来更方便使用,免得一着急没擦屁股纸,后果就更糟糕。另外还有两个房间的门也被撬坏,床垫和被单已无尸首。其中一个房间的屋角不知是谁撒的尿,臊气冲天。楼下隔壁住的厨师丹尼尔告诉我,那个女的哪里是大伯特的什么女朋友,明明是个妓女。去年就经常光顾这里,一般是发工资的时候才来,不知今年为何春光早泄。
至于小伯特说的“自由通道”,不知是谁偷来邻居的梯子,撬开楼后一个房间的锁,打开后院的窗子,半夜无人时,支起梯子,抽起沙窗,就成了他们出入的“自由通道”了。大伯特的女朋友就是从这扶梯而上,破窗而入的。丹尼尔还告诉我通常兄弟俩和那个妓女住在一起,不知为什么这次小伯特却被赶了出来,八成是钱方面的事。
我赶紧把邻居的梯子放回原外,并告诉那个邻居老头最好把梯子收好,以免丢失。接着写了一个报告给史麦思先生,并列出处理意见和罚款金额。他一边看着报告,一边皱着眉头,一句话也没有。急得我直冒汗,不知哪儿写的不合适,或处理的不妥。他清了清嗓子,终于开口了。史麦思先生表扬了我,说我做得对,处理及时,没有惊动邻居,今后还这样办。并说他会照报告上的意见酌情处理的,让我回公寓楼继续这样做下去。
我把这事告诉了杰克。他习惯性地拍拍我打肩头说,老兄干的不错。但要史麦思先生开除人或罚款,可能不行。下星期有几个大宴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果然不出杰克所料,史麦思先生只是给列在报告上的那几个人书面警告。罚款一事被他送了人情,却使我今后的工作更为棘手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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