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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互联网基础创新还不够

2008-03-10 15:28 316 查看
想想身边的热点话题,人们就会发现,很多来自于网络。互联网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网络社区、网络交友、网络购物甚至向人们传统的生活习惯提出了挑战。对此,谷歌全球副总裁、中国区总裁李开复说:“互联网是一个工具,应该辅助人的生活,而不是取代人的生活”,对于互联网来说,创新发挥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中国是下一个热点,但不能完全乐观

  环球时报:互联网革命和IT业的大公司都出现在美国,这是否体现了美国某种独特的优势?

  李开复:美国的领导地位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互联网本身。美国第一个版本的互联网是美国国防部高科技司所支持的。它们提供资金让学校联网,帮助学校做科研。这使美国大学有了一个做实验的平台,因此美国发明了第一个浏览器。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创新能力。创新分两种,一是企业的创新。这种创新并不是说得一个诺贝尔奖,而是做一些对用户有用的东西。这方面我对中国未来的发展很看好。因为中国有很多企业、资金和人才。第二个是基础的、大学的和研究院的创新,这需要有世界一流大师的指导。中国在这方面还需要多努力。改革开放之后,中国跟商业结合的创新比较容易赶上外国,但基础的创新则不是花三年五年能培养出来的,需要更长的时间。互联网使美国得了先机,但今天互联网在继续发展。下一个版本,也就是第六个版本的互联网,叫IPV SIX,中国很积极地参与。比如清华大学比国外有的大学走得更前沿。

  环球时报:您认为,中国会是世界下一个创新的热点地区吗?

  李开复:中国肯定是下一个热点,但不能完全乐观,还有令人担心的地方。比如一些互联网公司,市值炒得非常高,却还没有赢利。它们能否实现这样一个市值,能否找到一个赢利的方式,还是一个问题。美国有类似的公司,失败的例子远远多于成功的。美国的电子商务比较成熟,电子支付、网上广告市场比较成熟。网站能够赢利,主要靠广告、订阅和电子交易中的抽成。美国和中国的网络用户几乎一样多,但是美国的广告市场比中国大几十倍。一样的使用率不一定能转换为一样的赢利。中国互联网存在的泡沫也许比美国要多一些。但相对来说,中国的互联网公司成长得比美国快,也许可以靠它们的成长来化解这些泡沫。

  环球时报:您能否预测一下,中国什么时候会产生像谷歌这类年轻人自创、具有世界影响力的高科技企业呢?

  李开复:很难说,今天中国已经有很多优秀的企业。这些互联网企业一开始是学习西方企业成功的模式,对本土用户需求做了更迅速的反应和创新。我们应该给它们更多的时间,也许下一步是走到和中国用户习惯比较接近的国家,再下一步就是走到更远的国家。我觉得可以抱着一个乐观的态度。

  我们不必太过分在意一个公司是中国公司,还是外国公司。也许有一天,谷歌中国的员工要比美国员工更多;也许有一天某个中国公司在外国的员工要比在中国的更多。21世纪没有什么公司绝对属于一个国家,新浪、搜狐、百度都在美国上市,注册的总部都在中国之外,但它们运营都在中国,同时也在开辟别的市场。

  如果我雇一万人肯定去印度

  环球时报:中印两国的IT业各具有怎样的优势和劣势?

  李开复:中国和印度都应该走自己的路,而且不是同一条路,但也有彼此学习的机会。我说过,如果某一个公司要我到任何一个国家雇100个人做一番事业,我一定来中国。因为中国最优秀的100个人一定是超过印度的。如果要我雇1万个人,那我一定到印度,因为印度第10名、第100名的大学,它们毕业的学生也很优秀。中国高校比较精英,最好的学校往往会非常优秀,但普通高校进步的速度就不如前十名的学校。我想,如果给予足够的时间,这是可以改变的。

  印度本身的市场相对较小,互联网的发展必须先看国际市场,因此印度是外包的天堂。当然印度公司很聪明,慢慢外包出了一些心得,把外包的东西做成可以重复使用的技术,所以这些外包公司可能成为强大的IT公司。中国可以学习,但不用完全复制,因为中国的市场很大,中国互联网的用户人数比印度的5倍还多,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国外的市场。不过,如果中国做外包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因为外国的IT用户要求比中国要高,用高用户的需求来刺激一个产业,训练一批人才,这是有可取之处的。

  用宽松、信任、放权激发创造力

  环球时报:您是从微软来到谷歌的。同为顶尖的高科技公司,它们的企业文化有什么不同?

  李开复:两种文化都有各自的可取之处。传统IT企业,比如微软、IBM,它们形成的一个战略模式是更多从上到下,更多市场驱动。同时,研究跟产品是两个实体,研究室是为了创新做的,产品是为了用户做的。两者之间有一个技术转移的过程。谷歌在这方面最大的差别,就是我们认为研发是一体的,我们希望找的人是既能创新又能实践的人。我们认为,一个人对一个事情情有独钟的时候,他会更多地投入也会做出更好的成绩。有时只是一些科学家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不见得符合市场的需求,但是如果只去询问用户又可能不会有足够突破性的产品出现。所以我们希望寻找创新实践者,他们既是科学家又是工程师。这是谷歌一个独特的模式。另外一个比较独特的模式,就是20%的时间归员工支配。除了一些战略的制定,我们会更放权,要员工自下而上地决定要做什么样的技术、什么样的产品,如何去测试。

  这两个不同的模式,没有什么好或不好,一个比较传统,一个更新一些。互联网领域也许用更新的方法来做更好一些,因为我们需要更实时的、更快的,当你没有研究跟开发的技术转移的过程,往往你会做得更快,产品周期也就更短,更符合互联网方面的需求。

  环球时报:您认为企业应该如何激发员工的创造力?

  李开复:员工需要的就是一个宽松、信任、放权的环境。我们从工业时代进入互联网时代,过去管理工厂的方式不可能刺激创新。所谓工厂的方式就是由公司领导决定战略方向,工厂领导决定生产方法,每一个工人会被分配一项工作,自己没有选择,只能按照上面的要求来做。这样的环境会有生产力,却不可能有创新力。在互联网的创新环境里,一个人的生产力是非常具有爆炸性的、非常可怕的。比如一个聪明、有创新力的人,可能会发明一个改变世界的东西。为了让这样的人有机会发挥自己,无为而治的方式最合适。那就是,首先告诉员工我在乎你,其次是我信任你,然后我放权给你,我给你足够的时间、空间来做你想做的事。

  环球时报:很多人对互联网产生了严重依赖,对此您怎么看?

  李开复:用互联网取代生活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如果我们一辈子真的把门锁起来,不要见任何一个面孔,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我觉得人生真没什么意思。搜索引擎也是一样,我们今天可证实的是,当你要搜索信息的时候,你可以通过谷歌或其他搜索引擎获取信息,但获取信息只是帮助你达到了一个目的。互联网和任何其他的工具一样,它帮我们活得更有效率,让我们把事情做得更优秀。

  中国学生仍存在不少问题

  环球时报:最近您写了一篇文章,提到美国教育的弊端,您觉得中美教育的差距在哪里?

  李开复:你看到的那篇文章是一个断章取义,本来我写的是一篇文章,分析了美国教育的好和不好,好的写得更多,不好的写得很少。这些内容被分开刊登了,写美国高校好的没有人转载,写高校不好的被到处转载。这是不对的。美国高校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高校,它好的地方远远超过它不好的地方,所以我觉得美国高校是值得学习的对象。就像美国高校五六十年前也是学习德国的高校,建立所谓研究型大学。这种模式一直到今天,都还是最优秀的。我认为,美国教育是一个不完美的体系,却是今天所有体系中最好的,是值得学习的。

  环球时报:您4年前接受我报采访时,提到中国学生存在的问题,现在的学生主要以“80后”为主,您如何看待他们呢?

  李开复:我在谷歌雇的人基本都是“80后”的人,我在微软雇的人都是“70后”的。我所看到的就是“80后”更有世界观、英文更好,通过互联网学到很多很多东西。这是我看到的比较正面的地方。这两批人同时存在的问题是情商,虽然有所进步,但还可以增加更多。

  “70后”和“80后”存在的其他问题还是很像的:迷茫,一进大学,以前都是照着父母的要求活着,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不自信,我比不上别人,我自卑,我该怎么办;还有就是价值观,我要发财我要出名,而没有足够地想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看我们拥有什么,而是看我们贡献了什么,留下了什么;第四是从众,社会上流行什么,什么热门,别人都在做什么,而不是我爱做什么,我的天赋在哪里,我的兴趣在哪里。这些问题在10年前跟今天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变,一样的问题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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